第九十一章 御驾亲征-《三国从颍川开始逐鹿九州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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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目光如炬,扫视全军,语气斩钉截铁,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决心与自信:“朕!将与你等一同北上!并肩作战!朕的战旗所指,便是你等兵锋所向!我们要饮马北海,我们要剑指胡虏王庭!要让那些双手沾满我大魏子民鲜血的刽子手知道,犯我强魏天威者,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,躲到何等苦寒之地——”
他停顿了一下,用尽全身力气,发出了震彻云霄的誓言:“虽远必诛!!!”
“要让这北疆的朔风,吹响的不再是他胡虏南下劫掠的号角,而是我大魏——胜利的凯歌!!”
“万岁!万岁!万岁!!” “杀!杀!杀!!” “雪耻!雪耻!” “大魏万胜!陛下万胜!”
狂热的、几乎失去理智的呼喊声,如同海啸般一浪高过一浪,直冲云霄,仿佛连天上那厚重的、铅灰色的云层都要被这股磅礴的声浪彻底震散、撕裂!士兵们的脸上充满了狂热、愤怒与近乎虔诚的战意,之前因北疆噩耗带来的些许阴霾、疑虑甚至恐惧,被皇帝这番与子同袍、誓师雪耻的铿锵誓言,涤荡得一干二净!士气,在这一刻,攀升到了顶点!
誓师完毕,没有更多的繁文缛节。庞大的战争机器,开始精准而高效地运转起来。
刘湛在侍卫的簇拥下,大步走下点将台,来到一匹早已备好的神骏战马前。这匹马通体毛色乌黑油亮,如同最深沉的黑夜织就的锦缎,唯有四只蹄子洁白如雪,神采飞扬,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,正是西域某国进贡的汗血宝马后裔,名为“踏云乌骓”。刘湛伸手抚摸了一下马颈上光滑如缎的鬃毛,乌骓马亲昵地打了个响鼻,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。他深吸一口气,抓住鞍鞯,利落地翻身而上,动作矫健流畅,丝毫不见帝王的矜持,只有宿将的彪悍。他勒住马缰,乌骓马人立而起,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长嘶,随即稳稳落地。
刘湛端坐马背,最后回望了一眼身后那巍峨壮观、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邺城城墙,目光在那最高的城楼处略微停留,似乎看到了那一抹依稀可见的、属于皇后荀妤的倩影,正凭栏远眺。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,但瞬间便被更加坚毅、更加冰冷的神色所取代。家国天下,在此刻,他选择后者。再无留恋,他猛地调转马头,面向北方。
“出发!” 清冷而有力的两个字,从帝王口中吐出。
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彻底唤醒,庞大的军队开始缓缓蠕动,然后速度逐渐加快。前锋轻骑兵如同离弦之箭,率先冲出,扬起漫天黄色的尘土,如同一条土龙,滚滚向北。紧随其后的中军步卒,排着整齐的队列,迈着沉重而统一的步伐,“哗!哗!哗!” 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,让大地发出持续不断的、沉闷的轰鸣,仿佛地底有巨兽在应和。庞大的后勤辎重车队,由无数牛马骡车和民夫组成,装载着粮草、军械、帐篷、药材,绵延数十里,蔚为壮观,如同巨龙的尾巴。这支汇聚了大魏开国以来最精锐力量、承载着帝国尊严与复仇火焰的军团,如同决堤的洪流,又如同北迁的钢铁雁阵,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,向着那片正被烽烟与血色笼罩的北方,滚滚而去。
行军是枯燥而艰苦的,是对意志与体力的双重考验。离开司隶,进入并州地界,越是往北,深秋的景象便越是明显,也越是荒凉。树木早已凋零殆尽,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,如同无数只干枯的手臂,绝望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。风沙越来越大,常常刮得人睁不开眼睛,气温也以一种能够清晰感知的速度,一天比一天更低,夜晚营帐外甚至开始结起薄薄的霜华。沿途所见的城镇乡村,越是靠近边境,便越是显得凋敝、破败,人烟稀少。偶尔能看到从北疆逃难而来的百姓队伍,他们扶老携幼,推着破旧的独轮车,或者干脆徒步,衣衫褴褛难以蔽体,面黄肌瘦,眼神空洞而麻木,残留着巨大的惊恐与悲伤。当他们看到这支浩浩荡荡、盔明甲亮的大魏王师经过时,仿佛看到了救星,纷纷不顾一切地跪伏在冰冷坚硬的道路两旁,磕头作揖,哭泣着、嘶哑地呼喊着,请求大军为他们被杀害的亲人报仇,为他们被焚毁的家园雪恨。那一张张绝望而期盼的脸,那一声声泣血的哀求,如同最锋利的针,狠狠刺痛着每一个经过的将士的心,将他们胸中那团复仇的火焰,燃烧得更加旺盛,更加炽烈!
这一日,大军行至并州腹地,靠近汾水的一条无名河流旁,天色已然彻底黑透,北风呼啸,寒意刺骨。刘湛下令沿河岸择地扎营。很快,连绵起伏的营帐如同无数巨大的白色蘑菇,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河滩与附近的高地。数以万计的篝火被点燃起来,星星点点,如同倒映在地上的星河,驱散着部分黑暗与寒意,炊烟袅袅升起,混合着煮食物的香气,稍稍冲淡了行军的疲惫与肃杀。
中军大帐内,牛油巨烛燃烧得噼啪作响,将帐内照得亮如白昼。刘湛已然卸下了那身耀眼的金甲,只穿着一件普通的玄色棉袍,与郭嘉、张辽、徐晃等核心将领围在一张巨大的北疆及草原部落地图前。地图上,代表敌我势力的各种颜色小旗纵横交错,气氛凝重。
“根据最新哨探回报,以及并州刺史府提供的零星情报综合判断,”张辽指着地图上阴山山脉以南、黄河“几”字形大弯内的区域,声音沉稳,“拓跋力微的主力在彻底洗劫、焚毁云中郡城后,并未如我们最初预料的继续向南或向东深入劫掠,反而有向阴山山脉收缩的迹象。但其大量的游骑、斥候,如同蝗虫般,散布在阴山以南直至黄河的这片广袤草原上,行踪飘忽不定,不断袭击我零散部队、哨探以及逃亡的百姓,遮蔽战场,使得我军难以准确判断其主力集结地和下一步真正意图。”
“这老狐狸!”周仓大眼一瞪,一拳砸在地图边缘的木架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烛火都随之摇曳,“抢够了,杀够了,就想缩回他的老巢阴山以北?想得美!陛下,让末将带一支轻骑,不需要多,两万人足矣!连夜出发,绕过这些烦人的游骑,直插 阴山隘口,打他个措手不及,就算抓不住拓跋力微,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!”
郭嘉裹紧了身上的银狐裘披风,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、用来驱寒的姜茶,闻言轻轻吹了吹茶汤上的热气,摇了摇头,语气依旧带着那份特有的慵懒,却不容置疑:“将军求战心切,忠勇可嘉。不过,草原作战,不同于中原城郭。此地辽阔无垠,地势平坦,缺乏遮蔽,我们人生地不熟,如同盲人骑瞎马。贸然以大队轻骑深入,且不说能否找到敌军主力,极易被其熟悉地形的游骑发现,从而引入陷阱,或者被其利用机动优势,不断骚扰、疲惫我军。拓跋力微既然敢倾巢而来,就不会没有防备后路。他在等,等我们因愤怒而急躁冒进,等我们因补给线拉长而露出破绽,或者……更可能的是,在等天气变得更坏。对于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的胡虏而言,严寒,是他们最天然的盟友。”
仿佛是为了给郭嘉这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分析做最有力的注脚,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的脚步声,厚重的毡毯门帘被猛地掀开,一股凛冽刺骨、如同刀子般的寒气瞬间灌入大帐,吹得烛火剧烈晃动,几乎熄灭!一名身上带着未融化雪沫的哨探校尉,脸上带着惊容与寒意,单膝跪地,声音都因寒冷而有些颤抖:“陛……陛下!诸位将军!外面……外面下雪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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